人的一生是短暂的,而孩童时期更加短暂。


第一章:芙蓉街和其他人

我打小在一条街上生活,那条街有我家门市,有我就读的小学,还有一群已经分开的伙伴。这里的人们给这条街取了一个名字“芙蓉街”。

我父亲在芙蓉街有个门市。

芙蓉街上有很多我熟悉的人,最近的就是隔壁开馆子的彭阿姨一家。

彭阿姨有个丈夫,我管他叫陈叔叔,他们有一个女儿,近些年又添了个孙子。

说陈叔叔,不管哪天他都是很早起床,去早市把要用的肉买好,而中午就好接客了。不管哪天生意都是特别好,客人络绎不绝。而下午客人更少时,店里就由彭阿姨招待。他会到沱河边垂钓。

他每个下午都能带回来好多鱼,那时岁数小,不知道是鲢鱼还是鲤鱼。有些很小的会被我偷偷地拿来自己养着,但每次我都会很小心,怕被父母知道了挨一顿臭骂。

我每次总是能吃到好多炸过的小鱼干,彭阿姨每次也很热情地把熬好的鱼汤盛在碗里而后邀我去吃晚饭。他们做饭用的是大火,炒出来的菜有种特殊的香,这种香像是糊味,但又比糊味多了点清新,又带有那道菜本来肉香味。每次我都去添好几碗米饭才能吃饱。

说起吃的,猪的嘴巴上有一块很脆的肉,我们都把它叫做猪gen(四声),学名叫猪天梯,我就爱把这东西湛醋,或者是湛酱油吃,这口感是任何一种肉比不了的。而陈叔叔知道我喜欢吃,一有猪gen就会给我留点。

而彭阿姨是邻居里最爱我的。

他们给我的陪伴不是很多,听我妈说,我走路就是在餐馆的桌凳下学会的。科学家说人只有三岁以后的记忆,而我好似能记着三岁前我学会走路时,父母和彭阿姨陈叔叔他们欢喜的样子。

很小的时候,我家在小镇的财政所,而我就和那里的小朋友玩,但我觉得他们和我三观不同,所以都是凑合着。但我却在那遇到了这辈子的朋友小何。

不知道在我二年级还是三年级时,认识了一大堆小伙伴,有门市旁边做牙科的小陈,还有左边理发店的阿苏,以及隔壁手机店的启飞,五金店的小胡,蛋糕店的事成,百货超市的小龙。

我和启飞一起就爱到处去游山玩水。顺着镇旁边的铁路走,就能走到一个叫花果山的地方,那地方没有美猴王,但是却有很多很多花,还有很多参天大树,到了那里你会以为自己到了<我的世界>里的百花群系。

春天之后,那旁边的小瀑布更是有许多小虾小蟹,我和启飞很闲的时侯就去那里或者那旁边捉螃蟹和虾子。每次捉到都会有很大的喜悦和满足。而每次必不可少会带个打火机,因为烤螃蟹来吃也是我们的娱乐活动之一,虽然并不能尝到很多肉。但好奇心却满足了。

启飞一直都是他母亲在管,而他母亲很年轻,不是很反对我们到处造,甚至在很多情况下都会支持。而其他伙伴的家庭都管得很严。(我和他最喜欢到一个叫“桃园”的地方去玩,同样在铁路边,那里有一个人工池塘,下面有莲蓬和荷花荷叶。)

小陈比我小几岁,甚至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而年龄差距如此大的我们却成了很好的玩伴。

他很聪明,五岁时就和我一起学会了滑冰,他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而他爷爷也在镇火车站旁边有一处住宅,他爷爷似乎也和我一样是个天文爱好者,有一个天文望远镜。更有趣的是他爷爷有一个座驾,是由一辆摩托车改装而成的。

我和小陈比较喜欢玩沙子,同时还有小胡。我们一起在旁边一栋楼的后院里搞沙子,建建筑,想象着自己建起来的是一栋栋高科技大厦。

后院不够玩,我们就去沱河边上的河沙厂去玩。那里有比山还高的河沙,我和小陈和启飞就去那玩过好几次,那里的河沙玩起来可爽了,我们可以比赛建地下室,建摩天大楼,建火山,我们还为自己的作品取了很多名字,例如诺亚方舟什么的。

而我们还喜欢在沙子上做对比实验。我们会修一个看上去很坚固的沙子建筑,然后用石头丢下去,比谁的更能抗,当然还不止这些,我们还会在沙子中间用手挖小隧道,小隧道里面可以钻进老鼠之类的小动物。而我们就幻想那是末世来时的地下避难所,然后用鹅卵石当成陨石。到现在我也喜欢在游戏里面建造类似的避难所,这可能来源于童年时的快乐吧。


第二章:乡坝

我想谈一谈我小时候的乡坝,想到那里,总是会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砸断我左手食指的忠志。还有倒开水被烫着,老人们出偏方帮我治烫伤…… 也有好的,比如和邻家的女孩去邻近的小卖部买辣条吃。

论地点我也能记得很多,就比如我一直住着的朱家大院,从县道往左拐就能进的乡间小道,走进去就是朱家大院了。这是整个养马河的车夫都知道的地方。我无比自豪,因为不用给车夫指路,他们自己就能找着那。

朱家大院吼头有个小堰塘,那里在我一二年级的春天总是有很多蝌蚪能让我和乡坝头的小伙伴抓,那里还有几只鱼,能让人在那垂钓。我已经很久没有回乡坝看过了,不知道那堰塘还在不在,只知道在四五年级时,那堰塘已经被一家人倒潲水进去毁掉了。清澈的水面变得飘满垃圾和浮沫。

在堰塘被毁之前,有一次我和忠志去造,就在堰塘旁边的一棵树上看到有一只鸟窝,那是我第一次完美的爬树,结果里面有一个臭掉的鸟蛋,笑死我了,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鸟窝如此疯狂。

幼儿园的时候学了科学,就喜欢抓蝌蚪去养,结果每次都养不活,太遗憾了。

只是小学旁小摊子上卖的蚕我倒是能养得很好,成功了两三次,它们最后都变成蛾,然后产卵。不知小时候为何痴情于养动物,有是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动物研究学家了。但是比起养动物,我也很不懂事的虐待一些自己觉得有趣的动物,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没有好生对待它们。

我还在乡坝的猪圈里养过一只兔。

说到乡坝的猪圈,不得不说一下猪崽子真的太可爱了,每次老母猪生了新的崽子,我都会叫奶奶给我抱一只来玩,特别好。太好了! 人类的本质估计就是喜欢比自己可爱的生物吧。

而我在猪圈里养的兔子在过年的时候也被奶奶拿去杀掉做兔肉吃了。她对我说兔子是自己跑的,肯定是怕我伤心吧。

谈起为什么我的左手食指会少一截,我总是会觉得很遗憾,当时如果没有去造,可能也不会发生了。

我还在朱家大院养过一只猫,但我觉得十分对不起它。

当时我的父母在做生意,每次去县城里进货时,他们就会把我丢到乡坝头去。而芙蓉街的谢爸爸养的猫多了一窝奶猫,我特别想要,就要了一只。

(谢爸爸也在芙蓉街开了店,店里还有她的丈夫张叔叔。他们之前是做百货的,我在他们店里买过一个调羹,现在还在用。现在改做手机店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她叫爸爸,应该是我父亲和他打赌赌输了吧。然后就一直这样称呼了。)

当时我觉得我能把这只小猫养得很好,没想到把它带到乡坝里之后,它被不懂事的我对待得如此不好,我想帮他洗澡,而兑不来温水,只能用冷水帮它洗,我爷爷看到了急忙把我阻止然后教训了我一顿。

我还喜欢整它,比如把它从我身体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而每次它都能脚先着地,我也就对它多了很多好奇心。但假期一结束我就会回到门市上,门市离乡坝有点远,走路需要很久才能到。我就不能常常照顾它了。

然后再回乡坝看它时,它已经奄奄一息,我已经想象出它在之前过得多撇,我爷爷奶奶很想我留下来帮它洗个澡。而我当时由于童心发作,那一次非要去跟父母进货,而没有陪它,为它洗个热水澡。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会选择经悠[1] 好它。

我很后悔没有照顾好那只白猫,不然它能陪我到现在。它浑身雪白,没有一处是黑色的。但却被我当时黑色的童心“照顾”坏了。

那次看到它时它的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浑身都是黑色的脏斑……

听我爷爷说后来它死了,我难过欲绝。当时就隐约觉得自己成熟之前不可能再养动物了。

自此我父母再也没允许我养过一次动物,他们的理由是难得打整[2] ,而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是的,我不能让任何事物为我自己所谓的调皮和不成熟买单了。

除了这些事,以下是我后面添加的。

       我在乡下也有很多运气不好的时候,包括把自己手指弄断、倒开水把手烫伤、等等。

       还有一些繁琐小事,比如某天在电视机前看了一下午的动画片,然后去祖祖那里躲避,免得被奶奶打,还有有一次冬天,我发现楼顶水桶里面的水都结冰了,我问奶奶,奶奶说那是霜,以及我更小的时候在院子里面用红盆子洗澡,这些都是我平时回忆不起来的,但现在却记起来了。

       以及我爷爷的工具房,那里面有许多我很想要的工具,还有他的自行车,以及各种东西,当时我觉得很安逸。

       还有我爷爷奶奶的房间,他们的柜子里面,也有很多安逸的东西,当时我调皮,觉得那些东西很安逸,值得收藏,所以自己把他拿回街上的家里了,然后弄丢了(我一直怀疑是贾雪倪偷的)就不说这些了,反正还是小有遗憾吧。

       还有过年的时候,过节的时候,很多亲戚朋友聚在一起,欢聚满堂。

[1] 经悠:四川方言:照顾。

[2] 打整:四川方言:打理,整顿。


第三章:小学

谈起我小时候就读的“养马中心小学”,我的心情总是泛着淡淡忧伤的,不仅仅是我在那里失去了太多童真,丢失了许多朋友,遗失了太多记忆。

一年级,我刚踏进校园的时候。

我也记不清楚是谁带我去的学校了,只记得在办理了一堆手续之后,我被分去了1年级1班,当时我刚幼儿园毕业,以为小学的分班制度是和幼儿园相同的,却没想到我在幼儿园的玩伴被分到了4个不同的班里。(貌似还有很多人,但有些记不清楚)

其中我现在记得的,包括王卓婷、熊志龙、罗鸿杰、付俊茜、何俊、田松奇,其他的可能是年代久远,忘却了。

当时我记得我在寻找原来希望幼儿园的同学,没找到他们的时候,我真的太失落了。

我们班主任的名字叫邹永兰,不知道是否因为她的教育程度不高的原因,在教书的时候表现出了极大的暴怒、不耐烦、虐待倾向、反自由主义情绪。

同样的还有我们的数学老师陈彬,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徒、虐待狂,而如今却升成了副校长。

给我留下印象很深的,自然有很多老师,其中包括我的道德老师(其实我也忘记了,是否是科学老师或是道德老师)她的名字非常好听,叫胡云书,主观上看,是值得我尊重的老师。

还有一位我们的音乐老师,她姓廖,之所以印象那么深,是因为一些可有可无的小玩笑,还有我小学的时候我爸爸给我订购了那位老师的酸奶,每天一瓶。

另几位教得比较好的,例如黄玉霞老师,还有那位科学老师(我愧于忘记他的名字),以及很多很多的副科老师, 以及那位三年级临时调来实习的黎老师,都是值得尊重的(还记得黎老师走的时候说过,要回来看我们,结果过了3年,六年级我们毕业时,也没再见过一面……世界上有好多人来不及说再见。

我不知道人为什么会忘记曾经的苦难和委屈,可能是因为经历过了太多,时间的沙砾将棱角打磨平整

那个时候的时光过得真的很慢,我永远都记得当时的柳树、地砖、夕阳、芙蓉街、少年。

当时我不喜欢做作业,只喜欢到处探索,因为我家门市后面有一个小院,不管什么时候,是否是一个人,我总喜欢往那跑,在那片充满建筑废渣的荒地搞破坏,搞建造,玩沙子,挖坑洞、烧火堆炼药(用杂草捣碎酿造五颜六色的“药物”)、还有探险。

是啊,在当时的我们看来,那片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的后院,就是一片无限大的,有无限可能的国土,我们就是那里的建筑师、管理者、探险家、守卫者。

我本就是喜欢到处逛的,包括砖瓦厂那边,但是我那时候不喜欢去野外,但是大约是二年级或是四年级,我在罗鸿杰的带领下接触到了位于小学对面(或是菜市场后面)的那一大片荒地,我不知道那片荒地现在是否还在,但那里也充满了我们的足迹,那里有我们各个成员的“秘密基地”以及“宝藏”,或是旁边的那片水塘,也能承载我们一整个夏天的快乐。

我都快记不清楚带过多少人去过我的秘密基地,只记得当时我们在那片荒地(菜地)烧火做菜,当时我经常把家里的调料带去那片荒山上,在那里生火,用一个饼干盒子来煮鸡蛋。

包括后来去“花果山”的时候,那座山坐落在养马的西边(应该),山底下有一个那种自然的水池,里面还有小鱼小虾和贝壳,清澈见底。

而且当时爬山和走远路只会感到有点累,而现在稍微运动一下只会感到难受和想躺床。

如果你在春天去花果山的话,你能看到花果山的山腰到山顶,目之所至到处都是风景。

花果山的铁路对面,也有一片自然的小水潭,这个水潭的水来自于铁路两旁的水沟,也是属于自然积水,我们经常在那捉小鱼小虾和螃蟹,那里经过长时间冲刷,已经形成类似于钟乳石的结构,往深处走还能看到一座桥,以及一个小瀑布。

也幸亏我们很早就发现了这个地方,才能看到如此美丽的地方,后来啊,这些地方就被人摧毁了,有人在池塘的旁边排泄,别提有多臭,有人把池塘的水引走,当作自家农田用水,有人把塑料袋垃圾袋丢到这里……目之所至,皆是疮痍。

而附近还有一处寺庙,从铁路旁边的阶梯就可以走下去(应该),而寺庙的前面是一条小河,那里的河水也很清澈,也有小虾、螃蟹,我经常和张启飞一起去那边。

而现在我也已经大学,那些地方我也已经不常去了。

说回学校,我们学校当时让我们暑假养一盆向日葵,然后开学的时候交回,当时暑假我去了乡下,和我爷爷奶奶一起住,当时我觉得我们老家挺大的,但前段时间我老家拆迁的时候回去看,反而觉得不是很大了。